温暖的拍卖

2011-04-01

城管执法队每年都要收缴一批不法商贩违规的物品，譬如盗版影碟，走私香烟，无证三轮车等。有些商贩为了逃避罚金，这些物品就懒得认领了，城管队于是将其拍卖。

有一天，我负责拍卖一批三轮车。前来竞拍的人很多，其中，竟有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。

拍卖一辆很旧的三轮车。“这辆车谁要?”我将目光投向大家。这时，那小男孩举起了手：“我出10块钱。”但没容他话落，便有人说：“30块!”接着，40块，50块，一直持续下去。小男孩红着脸，紧张地看着大家，但他再没能跟着叫价。

第二辆三轮车开拍了。我又问：“这辆车谁要?”还是那小男孩率先举起手来：“10块钱!”可是，这次别人出的价较高，出了100块，小男孩明显又脸红了，但他只是坐着，没能跟着叫价。

有意思的是，以后几辆三轮车，都是小男孩第一个叫价，每次都是10块钱，但他一次也没能竞拍成功。眼看只剩下一辆也是较好的一辆三轮车了，看到小男孩难受的表情，好奇心驱使我不得不问他：“小朋友，这是正规的拍卖，很庄重的事儿，你知道么?”意识深处，我认为他是跟随他的家长，前来闹着玩的。

但小男孩却认真地说：“我知道。我真的是想要一辆三轮车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从乡下来，爸妈都是农民，他们在菜市场卖菜。可是，卖菜生意不好，除了房租，供我上学，还有一家人的生活费，再没有钱存下来。妈妈很瘦，爸爸还有胃痛病。每天，他们都到很远的地方进菜，用肩膀挑着回家，到家后累得什么都不想说。”说着说着，小男孩哭了，从怀中摸出10块钱，“这是我积攒下来的10块钱，我想给爸妈买一辆三轮车，不再让他们用肩膀挑菜啊!”

久久的，台下鸦雀无声。

“还有一辆三轮车，谁要?”过了很久，我才说。

这次，台下是一阵较久的沉默。沉默中，那小男孩又怯怯地举起手来：“我……我出10块钱……”

台下依然沉默。

“小男孩出10块钱，有加的吗?”我问。依然沉默。“10块钱，有加的吗?”我再问一遍。还是没人叫价。我又问一遍：“最后一次，10块，有加的吗?”看着依然沉默的人们，我笑了，“10块钱，成交!”

扶着那辆崭新的三轮车，我看到了流淌在小男孩脸上的泪水。他哽咽着说：“谢谢，谢谢叔叔阿姨们，谢谢你们!”拍卖场上的人，几乎都红了眼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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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